王聪绘画的身体叙事和社会映射
文/林竹
王聪是我在2016年发起的线上艺术项目“未来·如来——中国艺术家采样计划”中，所跟进的一位具有典型特征的女性艺术家。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我的印象中，以身体语言作为叙事方式反映社会现象和个人情感意识的，在中国的艺术界中，王聪可能是一个非常独特的案例。她作品中所呈现出来的感性直接与情感真实，让观者不得不被带入到“女性”及“社会境况”的问题思考。即女性身体在现实社会中的真实存在与状况。在此我想借用我8~9年前第一次看到王聪作品时写下的一段话，代表我作为一名观者，在接收到作品气息的第一反应。因为我相信，这种面对王聪作品时的直接反应，同样会在很多观者身上发生。
“王聪让我害怕，虽然未曾谋面，也可以说还没有进行过基本的交流。这种害怕来自对《灵·域》系列作品的观看，一种荷尔蒙引发的躁动。它立在动物原性的临界，打开的可以是佛心，也可以是魔性。这有点类通于阿布拉莫维奇的行为作品《节奏0》，把权力放给观众，挑战观众的自我抉择和把控力。
作为女性艺术家，王聪的作品不受传统道德典范的约束，去纠结于个人心境的幽怨呢喃。反倒是带着雄性力量的张扬，将带着明显性征的人体放大，置于画面中间，大胆而直接。由此造成让心灵震颤的视觉冲击力，这种画面中情感投入的力量强度让我联想到面对着蒙克的《呐喊》。所不同的是，她不像蒙克作品指向的面对死亡的极端悲惨，而是处在个人体验结合旁观审视的角度进行呈现，在女性和环境现实之间的关系处理和精神表述上体现出很强的力量感，一种由心奔涌而出的真实体验。其中同时隐现着施、受虐，反抗、迎合，迷离、开心，母性，大地以及生命原罪等多重矛盾和隐喻。指向今天中国现实社会里，女性走向前台所面对的诸多问题的揭示。”
当然，多年以后的今天，我对王聪的观看和她作为创作者的艺术方向的一贯性依然不变。但人生经历和感悟也不可避免地会叠加到作品的指向表达之中。比如在她近些年的作品中可以看到，与早期相比，少了些许纯粹野性与情绪发泄，而多了一些对生命本身自然之美的呈现。从中可以看到类于“斯巴达少年”那种由内而外生长的生命本有的美感和张力，像舞者的肢体语言在社会剧场上的穿行。这其中既有着对生活情境的参与感知，也保持着客观抽离的审视和警惕。从早期表达强烈的抗争，到现在的去理解，认得命运。这是王聪对生命认识的转变，也让她的作品中多了一层“生命同一”的温情底色。
当艺术之神缪斯降临人间，不是因为灵感的枯竭。她们既可能会继续为英雄吟唱；她们也一定会感受到人世生命的疾苦和快乐，并为之吟诵诉说。所有的爱恨情仇、悲欣交集，都将会谱写出一首灵与肉的生命赞歌。像王聪的作品，也像我们每一个人。这或许是我们作为凡人的想象，但也是生命向归神邸的寄托，面对真实，有爱，有希望。
